刘明月ldquo新野中国人寿杯r

还没吃过午饭,邻里的几个玩伴早早就偎依在墙角,挤眉弄眼,指手划脚地催促着赶紧把饭倒进嘴里,好溜出去洗澡。这时候我才感觉,天,真的异常地热。我一边狼吞虎咽地扒拉饭菜,一边用衣裳襟抹着头上的汗珠。头顶的树杈上“知了!知了!知了!......”声嘶力竭地鼓噪着。

我三下五去二吞饭进肚,扔下饭碗,趁大人不注意,悄悄顺着墙圪佬就溜了出去,我们几个玩伴一起,推推搡搡来到村东的大坑边。容不得喘息,十分麻溜地褪掉身上所有的衣裳,随着一群光屁股猴,“扑通!”“扑通!”“扑通!”的水花声可跳进了大坑里。有几个心眼稠的,脱光后,蹲在坑沿,顺着已经被光屁股磨光了的印痕出出溜溜钻进了水里,原本干净的身子立刻变成了污泥拂面的泥猴。然后在水里上蹿下跳,相互往别人身上攉水抹泥,被抹者也忙扎猛子抓泥,钻出水面乱扔胡抹,一会儿坑里边可乱成了一锅粥。

听大人们说,村东边的大水坑是老祖先留下来的蓄水池,已经不知道遗存了多少年。数百年来,全村人除了热天洗澡纳凉,常年洗衣服、饮牲口,给孩子洗尿布都是用大坑里的水。大坑东西长80多米,南北宽60多米。大坑沿岸长着水桶粗的槐树、柳树,还有楝树、椿树等多种杂木。有两株陈年老柳树,因雨水冲刷和人们踩踏摇晃,不得不倾斜着腰身把细长的枝条伸向了坑心,吸引着坑中的鱼儿不时在柳稍触水的地方冒泡嬉戏。大坑中间靠西端约20米的地方还有一个南北通长的坑心小岛,小岛上长着几棵高大的下河柳树和几簇灰褐色的白蜡树和砦刺。坑心岛接近水面的地方,裸露着黑色的树根,根须下隐藏着好多胳膊粗细的洞穴,里边盘踞着蟒蛇、黄鳝和螃蟹,还有哪瘆人的癞蛤蟆。我和玩伴们一起在坑里尽情地打水仗、糊泥魁、扎猛子、鸭凫水。年龄小一点的孩子们,在浅水处玩仰泳,狗刨刨。几个胆儿大的则钻进坑心岛的树根处掏螃蟹、钓黄鳝、逮泥鳅、摸老鳖。有时候,弄不好还会摸上来一条蟒蛇或者癞蛤蟆。听着他们一咋呼,坑里的孩子们“呼呼啦啦!”全都上了岸。停顿片刻,又“扑通扑通”重新跳进水里继续玩耍。隔着一片茂盛的莲杆藕叶,大坑的对岸是一群唧唧喳喳的女娃们在那边洗澡、戏水、玩耍。那时候乡间的自然环境相当优美,水资源想当丰富,田间地头,房前屋后的沟沟坎坎到处水流潺潺、清澈见底。人们种瓜、种菜需要浇灌,端上洗脸盆子,或将水桶用绳子绑了,两个人对面站立在岸边,双方配合默契,很有节奏地提着绳索、甩着水桶,就将水乖乖地攉到地里了。后来有了生铁铸的铁链水车,人们就在田头低洼处掘地三尺,放上井底盘,用大青砖砌成圆形的井洞,上面架上水车,浇灌的时候或套上耕牛,或人拉拽推着车水,清澈洁净的井水就“哗哗哗!”地流进了田间。

村东边的大坑里更是常年水清鱼跃,水性好的扎个猛子就能逮住鱼虾,摸上来泥鳅、乌龟。大坑的中心位置是一大片碧翠如伞的莲叶和一株株娇羞妩媚的莲花朵正含苞欲放,贴水的大冠莲叶上不时还有机灵的小青蛙们在上面跳舞。粉色莲花朵的花瓣和碧嫩纤细的莲叶尖上一只只展翅的蜻蜓飞来飞去。每到夏季天气炎热的时候,东边大坑就成了全村人的乐园。不论大人小孩,男女老幼都要跳到大坑的浅水处洗澡降温。纳凉洗澡时,一般都是男的在坑北边,女的在坑南边,中间隔着厚厚的莲叶花丛,菱角睡莲,所以只闻笑声,不见人影。那时候尽管水源丰富,却很少有人溺水。但凡大人小孩,因为经常洗澡戏水的缘故,一般都会几下狗刨刨和仰泳的技巧。所以,溺水的事情也很少发生。夏季,天气炎热,乡亲们避暑降温,除了手里拿个大蒲扇忽闪忽闪地扇风纳凉,就是跳进大坑里洗澡降温。大嫂50多岁了,皮糙肉厚。烧完馍锅,浑身冒汗热的难受,溜出灶火就赶紧跳坑里降温。由于身材肥胖,洗澡时,也顾不着害臊,光着脊梁板,耷拉着两只空瘪的大乳房,肩膀上打一条白粗布手巾,战战兢兢地怵溜到浅水处,一边用手往身上撩水擦灰,一边咧着嘴喊着“嗳日忒祖奶奶啊,热死了,大坑里还是凉快啊!”

大坑里因为洗澡的人多,时间长了,大坑靠岸的底部,距离岸边四五米的地方,淤泥都被人们踢腾到了坑心长着莲藕的地方,人们洗澡的脚下都是礓石瓷地。大人们一般很快洗漱完毕,上岸穿衣走人,留下一群八、九岁,十几岁的学生娃们可成了水中的蛟龙。这些顽童们变着法儿在水里边玩耍、嘻戏,玩扎猛子比赛。这群精屁股猴,光着身子站在岸边,两只胳膊使劲甩着,往后稍退几步,往前拼命一蹿,再“嗖!”地一声跳进水中,水面上立刻溅起了飞跃的水花,迷恋戏水的能洗几个钟头都不上岸。孩子们尽情地跳远、扎猛子、捉泥鳅;分成两队打水仗、赶鸭子,玩的乐不可支。有的家人怕孩子出事,大声喊着孩子的小名,嚷嚷着让他们上岸,孩子们一边答应着,一边继续玩耍。也有大人见孩子没有上岸,干脆站在岸边的树下,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怒目圆睁吼骂着伸手将孩子拉上岸,偷空抽出手来“啪!啪!”两声脆响打在了孩子的光腚上,孩子则咧着大嘴哭喊着往家跑,直吓得连衣服鞋子都不敢拿。其他的孩子可能也觉得时候不早了,也都怏怏不乐地趴上岸,有的因为只顾玩耍,等上岸穿衣服时,头发毛上还沾着泥巴糊。其实只能算是落了个凉快,不能算作洗澡,因为脖子上的黑项圈已经说明了一切。

炎热的夏季,痴迷洗澡的娃们有时候在大坑里面玩腻了,仨几个光着脊梁,又约伙着来到村外的雨淋渠边,顺着哗哗的水流钻桥洞眼玩耍。桥洞是用几节直径一米多的水泥筒连接铺成的,西高东低,溪流顺着桥洞哗哗哗地淌着,一群细小的白鱼俏、鲫鱼壳、眼药皮和一些叫不上名的鱼儿结队在桥洞口边的洼水坑里顶水跳跃、游动。听见动静,小鱼群四散逃窜瞬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小家伙们看见有鱼,立马来了精神,十分麻利地又褪下裤头,从水泥筒的上游下水,一个接着一个,脚蹬着头,头顶着脚,手捏着鼻子顺水而下。玩的可高兴了,一时竟忘记了捉鱼。小伙伴们正玩的起劲,只听小叔凄惨地喊叫起来,原来当他仰面游到桥洞中间时,身体被水流冲歪斜了,一下子竟拤在了桥洞中间。嘴里鼻子里咕咚咕咚喝起水来,直呛的他边哭边打喷嚏。桥下游的小哥看见了,着急慌忙地把身子探进桥洞,拽住小叔的脚脖子就往下拽,桥上头的几个兄弟也忙用手拨弄着小叔的头,几个人好不容易把小叔身体弄顺,合力将他拽了出来。小叔子猛憋了一口气,把呛在肚子里的水“哗哗!”地吐了出来。然后痛苦地揉着自己的身体,我们仔细一看,原来小叔的胯骨边上被水泥筒连蹭带拽划吐露皮了。身上还有两个叫“蚂蟞蝗”的吸血虫附在身上正拼命地饱餐呢!我们急忙噼噼啪啪将虫子拍下来,小叔的身上顿时血流如注。大哥急忙从旁边的沟沿处薅来刺角芽揉成草泥敷上止血。大家一致议论着,以后再也不能钻桥洞眼了。但一时又都不敢回家,更不敢把意外的事讲给大人们听。所以,大家只好订立攻守同盟,保密!然后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看天色还早,我们又惦记起鱼儿来,于是我们在不太宽的沟里边糊两个泥档子,用手将坑里的水攉干了,还真逮了不少鱼儿。大家来劲了,赶忙跑到远处要来一位大爷正吸烟的旱烟袋,捡点干柴荒草生着火,用藕叶将鱼儿包了,埋火堆里烧熟,大家抢着吃着可香了。天色渐渐暗下来时大家才带着满脸的黑灰和泥巴手,悄悄地装扮成啥事都没有发生,灰溜溜地各自回家了。有时候,第二天才知道有人把鞋子都忘在了东坡的桥头边。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水源充足鱼跃粮丰,气候风调雨顺,到处潺潺流水,老东坡的大片浅滩坑塘里芦苇葱郁、蒲黄茂盛,那里边还是有些胆儿大脸皮厚的青年男女恋爱幽会的绝好去处。要不是后来有人逮鱼摸虾撞上了彩头,传出了笑料,好多人还真不知道这乡间碧野的青纱帐中还有“曲径通幽碧叶深,芦苇丛中戏鸳鸯”的故事。深水坑塘里的睡莲、菱角碧翠,莲花亭亭玉立,水面上到处青枝绿叶,粉朵秀姿,錦鸟脆鸣。那时候家家都有渔网虾兜,钢叉鱼钩。每逢阴雨天气或是暴雨过后,高粱地儿家门沟,随处都能见到扑鱼捞虾的壮美景观。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儿时的欢乐、童趣却依然萦绕在心底,成了我们回望美丽的梦想。曾经给我们带来欢乐和凉爽的大水坑也由于气候变暖,水位下降不能再洗澡纳凉。不过,人们不允许它干涸,不定时地向里面灌注井水,让它变成了一片碧郁葱珑的莲花观景池。不过,人们洗澡纳凉也早被豪华气派的浴池、洗澡间里的自来水、太阳能、热水器和空调所代替。孩子们游览娱乐、游泳戏水的地方变成了豪华壮观的大型游乐“水立方”,安全系数也会越来越高。随着国家城乡一体化大格局的不断推进,过去的老村旧貌也渐渐地被美丽乡村所替代;随着国家富强,社会进步,科学技术水平的不断壮大提高,国家加大力度进行环境污染的治理,乡村的天更蓝水更绿;随着国家大政方针的科学引领,大规模地植树造林,退耕还林,治沙还耕,返耕复种以及许许多多优化生态环境的政策措施逐步落实,一座座美化、绿化、高端大气美观的湿地公园的拔地而起,优美的植被覆盖的土地大面积提升,美丽的地球村越来越好,越来越秀美诱人。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的家园一定会更加美好靓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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